過去幾個月，全球最頂尖的人工智慧（AI）研究人員和工程師們陸續收到了全球頂級富豪之一的「招賢令」。
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每天都在向AI領域的頂尖人才密集發送電子郵件和WhatsApp消息，尋求在這一領域奮起直追。他親自聯繫了數百名研究人員、科學家、基礎設施工程師、產品精英和企業家，試圖說服他們加入他正在組建的一個新的超級智慧實驗室。
一些收到消息的人非常驚訝，不相信發信人真的是祖克柏。有一個人以為這是個騙局，好幾天都沒有回覆。
而且，這位Meta的執行長不只是向他們發送形式性郵件。祖克柏還開出了數億美元的高薪，這將使他們成為科技行業有史以來成本最高的僱員。至少有一次，他討論了直接收購一家新創公司。
熟悉情況的人士稱，儘管財務激勵非常誘人，但一些潛在候選人對於加入Meta Platforms的AI計畫一直猶豫不決，原因是該公司的AI業務今年面臨挑戰，而且一系列的重組讓這些潛在人選不確定誰在負責什麼。
Meta在開發尖端AI技術方面的困境在4月份集中爆發，當時有批評者指責該公司操縱排行榜，以使其最近發布的一款AI模型看起來比實際表現更好。該公司還推遲了一款新的旗艦AI模型的發布，這引發了外界對該公司在全行業的AI軍備競賽中能否繼續快速發展的質疑。
為了扭轉Meta在AI領域的頹勢，祖克柏已親自掛帥，擔當起招聘主管的角色。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已試圖招募OpenAI聯合創始人約翰・舒曼（John Schulman）和OpenAI旗下Sora影片生成器的聯合開發者比爾・皮布爾斯（Bill Peebles）。兩人目前均未加入。
據知情人士透露，祖克柏還試圖招募OpenAI聯合創始人伊爾亞・蘇茨克維（Ilya Sutskever）。
Meta今年早些時候投資了蘇茨克維的新AI新創公司Safe Superintelligence （SSI），並且正在洽談聘用SSI的執行長丹尼爾・葛羅斯（Daniel Gross）和前GitHub執行長和前微軟（Microsoft）高管納特・佛里曼（Nat Friedman）。討論內容包括Meta提出收購他們風投基金的部分份額。若加入Meta，這兩人將幫助開發新的AI產品。
祖克柏向一些人開出了1億美元的薪酬方案。他斥資140億美元，用於入股AI新創公司Scale並聘請其執行長汪滔（Alexandr Wang），後者將負責運營祖克柏正在組建的新AI團隊。以這個價格，他基本上讓這位28歲的年輕人成為了歷史上薪酬最高的僱員之一。
除了與Scale達成的交易和少數幾筆招聘外，目前尚不清楚祖克柏的這些努力最終會有多大成效。OpenAI執行長山姆・阿特曼（Sam Altman）表示，他最優秀的人才仍留在公司。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對於Meta試圖挖角的人才，OpenAI已開出反向邀約，承諾如果他們留下來，將獲得更高的薪酬和更大的職權範圍。與此同時，阿特曼自己也一直在大舉支出，斥資數十億美元收購前蘋果公司（Apple）設計師喬尼・艾夫（Jony Ive）的新創公司。
在那些拒絕了祖克柏的人看來，他為新AI超級團隊闡述的願景也令人有顧慮。
祖克柏給這個將由約50人組成的團隊下達了任務，要求其在AI模型方面取得巨大進展，包括達到「超級智慧」水準。上述知情人士稱，一些人覺得這個概念很模糊，或者認為除了這場招聘閃電戰之外，並沒有足夠具體的執行計劃。
潛在的招募對象和在Meta的AI團隊工作的員工還指出了一個主要矛盾點：Meta的首席AI科學家對該公司以及其他公司目前為推進AI技術所採取的基本方法持懷疑態度。
祖克柏曾在2013年用同樣的招攬策略說服楊立昆（Yann LeCun）來執掌當時一個新成立的AI研究部門，而楊立昆並不相信Meta及業內其他公司目前正在構建的大語言模型能帶領世界實現比人類更聰明的AI。
對祖克柏來說，轉折點出現在2025年春天。在那次模型發布反響平平之後，他迅速採取了行動。如今，Meta內部人士稱，從未見過祖克柏如此專注於招聘工作。
祖克柏與負責招聘的Meta高管魯塔・辛格（Ruta Singh）以及該公司的人力主管賈奈爾・蓋爾（Janelle Gale）同在一個名為「招聘派對」（Recruiting Party）的WhatsApp聊天群裡。祖克柏還埋頭研讀深奧的AI研究論文，深入鑽研技術，並試圖找出真正的技術構建者。他還相信招聘存在「飛輪效應」：只要與他能找到的最聰明的人交談，這些人就會把他介紹給他們圈子裡最聰明的人。
當「招聘派對」聊天群找到值得招募的目標時，祖克柏會想知道他們偏好的溝通方式，然後親自發送第一條消息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據一位知情人士稱，祖克柏之所以親自負責招聘，是因為他認識到，在他親手創辦的這家公司裡，這是他個人能發揮最大影響力的地方，他發出的郵件是比無名獵頭的聯繫更有力的武器。
一旦研究人員真的相信給他們發郵件的人就是Meta的執行長，祖克柏通常會邀請他們到自己位於加州帕羅奧圖和太浩湖的家中用餐。他喜歡參與招聘過程的每一步，甚至細緻到為這些人規劃辦公桌位置。
祖克柏還告訴研究人員，他們在Meta不必擔心算力或資金問題，因為他們的工作將得到數千億美元廣告收入以及該公司獲得最強大晶片的充足能力支持。
但這種親力親為加金錢攻勢的策略能否為Meta帶來回報，目前尚不清楚。近日，祖克柏的一位競爭對手公開嘲諷他開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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